童年的元宵节

版次:A05  2023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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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闻迪

那年,我八岁,跟妈妈到姥姥家过元宵节。

我们提前一天到达,姥爷和大舅上集去了。姥姥和大舅妈在灶屋炸果子,大舅妈的三女儿玉芝表姐坐在檐下纳鞋底,细密的针脚,引得妈妈一顿夸赞。

自打玉芝姐订婚,大舅、大舅妈没少给妈妈托信,让她帮忙从城里买五斗柜、缝纫机、梳妆台、穿衣镜等物品给玉芝姐当嫁妆。

彼时十九岁的玉芝姐,已出落成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了,柳眉杏眼、皓齿朱唇,皮肤洁净得像乳汁一样,两根乌油油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往哪儿一站都格外引人注目。她念完高中便回村当了一名代课老师,上完课就回家帮大人干活,烧洗缝补、割草打柴、喂猪喂鸡,样样精到。村里人没有不羡慕大舅妈养了个好闺女的。

玉芝姐当上代课老师后,媒人就踏破了大舅家的门槛。经过仔细挑选,定下邻村一个名叫“卫国”的小伙子。他跟玉芝姐同龄,长得高大英俊,高中毕业当了兵,因为能写能画、又能吃苦、心地厚道,很受部队领导器重。玉芝姐对这门亲事也十分满意,她纳的鞋就是准备送给卫国的。

春节前,卫国就带话说元宵节回家探亲,要到大舅家来拜个“晚年”。这不,大舅忙着上集去打酒、割肉,大舅妈在家蒸糖糕、炸圆子,准备招待“娇客”。

元宵节当天,下雪了。玉芝姐早早地就起床梳洗,站在院门口张望。没多久卫国哥骑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来到了。车前把上挂着两条鱼、两瓶酒,车后座上堆着十斤肉、红白糖、麻花、圆子,还有一只大公鸡。

大舅赶紧上前接过卫国哥的车子,玉芝姐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花手绢,替卫国哥打身上的雪。她半是关切半是羞涩地问道:“下着雪,也没穿雨衣啊。”卫国哥憨憨地笑:“一点小雪,不碍事的。”

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过来看热闹,看了卫国哥又去看玉芝姐的嫁妆,“啧啧”称赞个不停:“真排场!”大舅妈骄傲地说:“那当然,不能让婆家看轻了我家玉芝。”

元宵节当晚,镇上有灯展,卫国哥打算带我和玉芝姐去看。早早吃过晚饭,玉芝姐进屋换衣服,她换上新做的花格子棉袄,麻花辫梢扎着红头绳,笑起来露出一排糯米牙,别提多好看了。快到镇口时,玉芝姐拿出一双布鞋递给卫国哥:“我做的,你试试。”卫国哥笑开了颜,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艳艳的围巾:“这是我在省城买的,你戴上。”

小街两旁挂满红彤彤的灯笼,灯笼下面摆着各色小摊,蒸糖包的、捏面人的、打气枪的、套圈的……五花八门,卖糖葫芦、炒栗子和面灯的小贩在人群中穿梭。当街搭着十余架灯棚,绣球灯、莲花灯、玉兔灯、白象灯、鲤鱼灯、二龙抢珠灯……五光十色、争奇斗艳,看得人眼花缭乱。玉芝姐给我买了糖葫芦、烤山芋、山楂条、嘎嘣豆和一盏提在手里的面灯,我笑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跟在他俩后面看灯。

不知过了多久,云朵散开,一轮圆月悄悄升上夜空,皎洁无瑕、遍洒清辉,似在含笑俯视人间烟火。玉芝姐和卫国哥并肩站在一株老柳树下,仰头看了很久……

岁月如流水,改变了很多,却改变不了我对元宵节的那份感觉。因了玉芝姐和卫国哥,元宵节在我心里永远是甜美圆满、温情脉脉的。

今时今日,已儿孙满堂、尽享天伦的玉芝姐和卫国哥,还记得多年以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那个元宵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