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2月27日A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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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春天吃芽,哪些地方的食俗最奇葩
春天,家常菜里的一道道芽菜,满口清新,也解决了“春困秋乏”食欲不振的烦恼。而有的地方的芽,不但能振作你的食欲,还能使你精神为之一振。似乎在提示你——打个激灵,春天来了!
★芒果芽
我曾吃过云南的芒果芽。刚刚从树上采摘下来,酸酸的青芒果芽,简单地一剖几瓣,用辣椒粉、蒜泥等重口味调料一拌,其提神感觉,仿佛让你的味蕾先开了花。一酸入魂,脆留齿间,春天也可以如此生猛。
★何首乌芽
与云南毗邻的贵州,吃芽更是“刀口舔血”。在贵州普安,有剧毒的何首乌,嫩芽却是当地的一道珍馐。对于当地人来说,吃何首乌芽就像吃香椿芽一般普遍。小馆子里的凉拌何首乌芽,是春日的舌尖“硬通货”。
★檀树芽
到了两广地带,芽和文玩也能扯上关系。盘手串的檀木,嫩芽也可以在舌尖上“盘一盘”。檀树芽有微苦味,不可直接生吃,需用热水焯烫一下,再加入油盐凉拌或清炒。檀树芽细嫩滑腴,吃时仿佛能给舌尖上一层“包浆”。
★构树芽
檀树芽可以吃,檀树的“邻居”也有话说。江浙地区有一种树,和檀树一同出现在《诗经》里:“爰有树檀,其下维榖。”这个“榖”又叫楮桃,学名构树,嫩芽长到小拇指长的时候,是最佳赏味时机。热水一焯,不减清香,裹上面粉,上锅一蒸,隔壁小孩都馋哭了。构树芽在《诗经》中出镜率很高,“黄鸟黄鸟,无集于榖”,说的就是构树上黄鸟的“春游野餐”。
★龙柏芽
在陕西铜川,一到春天,漫山遍野的龙柏树伸展着“盘龙”一般的枝条,而上面绿莹莹的“龙鳞”,则是被当地人称为“嫩俏芽”的龙柏芽。这种长得像来自《权力的游戏》里的神话中的神奇嫩芽,是当地的一道特色菜,就连明代永乐年间的《救荒本草》中也有收录。龙柏芽可炖可炒,可蒸可拌,还能做成罐头,将易逝的春光永久“封存”。
★刺角芽
在河南地区,野地里、小路边常常会开一种淡紫色的条瓣小花,叶子有点像蒲公英叶子,所以又得名刺儿菜。它的嫩芽也是可以吃的,叫刺角芽,学名小蓟。新鲜的刺角芽不用焯水就可以吃,凉凉的味道有点特殊,口感颇像“暗黑饮料”黑松沙士。
★柳蒿芽
在黑龙江,达斡尔族聚集地区生长着一种柳蒿芽,虽然带个柳字,却和柳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这种芽鲜嫩的可以蘸酱、拌凉菜,而干制的柳蒿芽可以炖鱼。
曾在达斡尔族朋友家做客,他们的铁锅炖江鱼美味的秘密,就是用入锅时放入干制的柳蒿芽料包。
柳蒿芽在的达斡尔语叫“库木勒”。达斡尔族还有“库木勒节”,专门为柳蒿芽设立了一个节日,因为据说柳蒿芽曾帮助达斡尔祖先度过饥荒岁月。
而远在塞北雪国的柳蒿芽,还和绿草如茵的江南产生过梦幻联动,有史学家考证,苏东坡的“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中的“蒌蒿”,便是柳蒿芽,古越江浙先民还用柳蒿芽解河豚之毒呢。如果苏东坡知道千里之外的达斡尔族用柳蒿芽炖江鱼,不知还会写出什么样的诗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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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生存智慧,都浓缩在芽芽做的菜里
如果说大自然的生存法则浓缩在一枚枚芽芽里,那么中国人的生存智慧,则浓缩在一道道芽芽做的菜里。就拿最家常的豆芽来说,也有绿豆芽、黄豆芽、豌豆芽、黑豆芽等不同“流派”。
黑豆芽是豆芽中的“异类”,在东北甚至有“黑豆芽酸菜炖血肠”这种“黑暗料理”。我曾在中学时代吃过一次,别说,酸菜的浓重、血肠的膻腴,还真被黑豆芽的爽脆清新赋上了一抹点睛之笔。
在中国的茶树故乡之一云南景迈山,还有直接吃茶树芽的传统。在春夜的茶山上,蓊蓊郁郁的茶林像一片微型的宇宙,每一棵茶树都像一座“空间站”,茶芽就像袖珍的“航天飞机”。当地人直接用茶芽煎鸡蛋,当金黄的鸡蛋摊开的一刹那,就是茶芽“太空梭” 版本的“飞越太阳系”吧。
沿着神州大地一路吃,我们还能吃到江西的花生芽、甘肃的核桃芽、甘肃的苜蓿芽、河南的杨树芽、山东的香蒲芽、北京的木兰芽、山西的荞麦芽、安徽的萝卜芽、广西的盐肤木芽、云南的双胞芽……
中国人吃芽,吃出了春天的清新烟火,吃出了故乡的风物写真。一枚枚嫩芽让大地回春,一口口嫩芽也让人充满了生命力。而以芽入馔的或家常或新奇的做法,也反映着中国人朴素却旺盛的创造力。
每一枚纤细的嫩芽,都是一道隽秀的笔划,人们用盘子做稿纸,在春天的美食散文里“阅读”它……
来源:新浪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