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力
父亲打电话给我们,说老家的油菜花开了,有空回去看看。
妻子是忠实的“花粉”,哪儿有花就往哪儿凑。在她的影响下,女儿对花也特别喜欢。于是,上个周末,我们趁晴好的天气,驱车回老家看油菜花。
一下车,父亲就笑呵呵地迎接我们,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田地说,那是我们家的油菜地。只见金黄色的一大片,像一大团金灿灿的颜料,涂在褐色的土地上,格外显眼。我们几乎是一路跑过去的,尽情欣赏怒放的油菜花。妻子拍了许多照片,她说老家的油菜花,丝毫不比外面的差。
“你爸听说你们跑到别的地方看油菜花,又费钱又费时”,母亲说,“于是去年秋天就种了几亩油菜,想着既可以榨油,还可以让你们看菜花呢。”“你们种油菜花,是想让我们多回家吧。”我打趣地说,大家都笑成一片。“最好看的花,是庄稼花,每一朵花都能结果呢。”父亲喃喃地说。在他眼里,油菜不仅仅是庄稼,早已是花了。别人种油菜,他是在种花。
一大片油菜花开,引得蜜蜂来。它们成群结队地飞来飞去,光那嗡嗡嗡的声响,就把田野渲染得格外热闹。“你们快来看呀,蜜蜂都在咬花呢。”女儿急得大喊起来。这么美的油菜花,在她眼里被蜜蜂“吃”掉,她当然急得喊起来。我们都笑了,女儿不明就理,问我们为何不去驱赶那些蜜蜂。“蜜蜂是来帮忙的,帮油菜传授花粉呢,我们要感谢它们的辛勤劳动,怎么还能赶它们呢?”我告诉女儿。女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我懂了,那些蜂蜜也是它们辛辛苦苦地酿出来的呢。它们不是在咬花,是要酿蜜呢。”
当女儿说“咬花”一词,我为之一怔,感觉这个词用得真好。蜜蜂落在花朵上,在花瓣里钻出钻进,欢愉地采着花粉,那样子的确像“咬”。孩子的想象力真丰富,我自愧不如。
回家赶紧剪辑了一段小视频,发在抖音里。绿的是叶,黄的是花,过细一看,还有无数的小蜜蜂,画面里一股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给小视频配了个“咬花”的名字,很多抖友留言,再没有什么名字比“咬花”更有诗意的了。
春天到了,花一开,世界就香了。蜜蜂在“咬”花,它们也在“咬”春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