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英
那是紫叶李。前天,我来看它,安静着,并没有马上要开出一朵花的意思,连一个小花苞都没有长出来。可是今天再来看,竟是繁花一树、满面粉妆了。瞧吧,几乎一半是花,一半是花苞,其间还有一些发红的嫩芽嫩叶,皆是小小的。一条枝上有若干簇,一簇上面有若干朵,谁也不挤谁,各就其位,各得其所,委实乖巧可爱。
盯住一朵绽开的花看,仔仔细细地看,五个瓣,像五个撕出来的大小均等的白纸片,各个有褶皱,围成一个小圆圈,呵护着中间的细如发丝的花蕊。花蕊的根部是红,顶部是黄,加上周边花瓣的白,三个颜色相得益彰,无可挑剔。
要怎样才能看懂一朵花?比如它经过了怎样的努力才得以钻出紫叶李那坚硬的身体?又是如何给自己选了一身好看的衣装?一朵花和另一朵花有过怎样的沟通?是否商量过什么?比如谁先开,谁后开……
轻轻地吹气,对着那朵花,好似有风来与它说话。风一定懂花,花在风里总是有节制地晃动着身体,大概就是一种交流或表达。哦,无论如何,我看不懂花的表达。我想说,你太美了,是独一无二的,是相对短暂的,是神秘的,又是从容的。我的表达恐怕花也不会懂。所以我们看花,只不过愉悦了自己,一朵花,两朵花……在花的世界里,它们有各自的悲喜和秘密。
据网络上说紫叶李的花语是积极向上、幸福,它是人们对幸福生活的一种寄托,也是对我们生活的一种鼓励,代表着生活中那些积极向上的人们。这真的是很好的寓意,得到这个寓意的人必定是读懂花的人,必定是读懂紫叶李的人。元稹是懂桃花的,故云“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苏轼是懂海棠花的,故云“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李清照是懂桂花的,故云“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看懂一朵花呢?站在紫叶李一树花下,看着,想着,听着,闻着,那一大段时间轻盈得仿佛鸟儿在飞翔,鱼儿在闲游。好吧,花虽不懂我,我却懂我,这样想着似乎离懂花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