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 喜
我的童年是在农村度过的,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虽然生活比较清贫,但仍有一些难以忘怀的经历,特别是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自由自在尽情玩耍的快乐,是现在的孩子们难以体会到的。
那时,我家在淮河边的一个小村庄里。每到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就去淮河边玩沙子。用沙子堆城堡,比谁堆得漂亮;用沙子垒碉堡,玩打仗的游戏;在沙子里掏隧道,但很少成功,因为一个浪头打来,隧道就塌了;平躺下来,让小伙伴们用沙子把自己埋上,只露个头;在沙子里挖“宝贝”——蚌壳、卵石、田螺,津津有味地玩上半天。直到爷爷奶奶拿着鸡毛掸子来喊,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吃饭去,临走时还不忘用玻璃瓶装些沙子带回家玩,然后挨妈妈一顿骂,并被警告不许把沙子往家带,撒得哪儿都是。
夏日午后,村子静谧在午休的睡梦中,只有蝉声此起彼伏。我们小孩子基本上是不睡午觉的,偷偷溜出屋,玩去。村口有个水渠,清凌凌的渠水在微风中泛起细小的波纹,渠边杂草丛生、野花点点,还有三棵柳树,一棵桑树。桑树又高又粗壮,枝叶繁茂,一根小孩腰那么粗的树枝正好横在水面上方,我和小伙伴们最喜欢爬上去玩耍。我爱坐在那根树枝上,上下张望有没有成熟的桑葚,运气好的话伸手就能够到几串,慢慢品尝。正午的阳光倾泻在路面上、田埂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而我躲在大桑树的绿荫之下,一点儿也不觉得热。
晚些时候,阳光不再火辣,午睡醒来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去田里干活。他们戴着草帽、穿着背心,脖子上搭一条毛巾,卷起裤腿,赤脚穿一双解放鞋,扛着锄头,一手搭在把上,一手拎着水壶,慢慢悠悠往地里走。调皮的孩子冷不丁大叫一声,把他们吓一跳,火气旺的就会扬声说:“二蛋,看我不告诉你妈去!等着吃‘竹板炒肉丝’吧!”
跳皮筋,也是一件趣事。村尾有一片平整的空地,村里的孩子们喜欢在那儿斗鸡、弹弹珠、拍皮卡、跳房子、滚铁圈。跳皮筋并非女孩子的“专利”,男孩子也跳,而且跳得很好,一点儿不输给女孩子。两个人面对面站好,将皮筋套在脚脖子上,撑起来,一个人在皮筋上边跳边唱:“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谁跳失误,就下去站着撑皮筋,换另一个人上去跳。我爱看女孩子跳,她们动作轻盈,梳着麻花辫,系着蝴蝶结,跳的时候上下翻飞,别提多好看了。多少年过去,那幅景象仍印在我的脑海中。
还有一件事也让我难忘,它是我的“得意之作”。那时候电视机还没有普及,而我在县城工作的叔叔买了一台。每到周末,我就去他家看电视。那时每个周末电视台都准时播放动画片《变形金刚》,每次连放四集,看得真过瘾。到了周一,一下课同学们就围着我,听我讲剧情。我边讲边比划,时不时在纸上画几笔。擎天柱、威震天、大黄蜂……这些机器人带给男孩子的震撼是巨大的。放学后,我把班上的男孩分成两派,一派扮演“汽车人”,一派扮演“霸天虎”,按照动画片的剧情玩打仗游戏。多年后同学相聚,提到这件事仍然津津乐道。
童年,对于每个走过青春岁月的人而言都是一份宝贵的记忆,无论走多远,那些美好的趣事都像一粒粒闪亮的珠子,璀璨了我们人生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