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的一生,是颠沛流离、四处迁徙的一生,也是尊重自然、热爱生命的一生。他到过很多地方,多为荒凉之地,生活条件自然不会优渥。宋代人寿命不高,他也算高寿。从养生角度看,他给自己开过四味“药”。
苏东坡在医学领域颇有造诣,建医馆、写医书、重食疗,而这四味“药”源自古方。《东坡志林》:“张君持纸求书,望得良药,吾闻《战国策》中有一方。其药四味而已:一曰无事以当贵,二曰早寝以当富,三曰安步以当车,四曰晚食以当肉。”这里还提道:“吾服之有效,故以奉传。”可见苏轼也是这四味“药”的受益者。
先说“无事以当贵”,意要淡泊名利。正如《黄帝内经》有言:“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清心寡欲,心情舒畅,正气一直充足,病邪就无从下手。所以,先要有健康的心灵,才有健康的身体。元丰五年,苏东坡搭建“东坡雪堂”后,在门窗上写了32字的“四戒”:“出舆入辇,蹶痿之机;洞房清宫,寒热之媒;皓齿蛾眉,伐性之斧;甘脆肥浓,腐肠之药。”告诫自己:出入都乘坐车子不行走,就是下肢瘫痪的兆头;常住幽深的住宅、阴凉的宫室,就是感寒受热的媒介;贪恋女色、沉溺情欲,就是摧残性命的利斧;甜食脆物、肥肉烈酒,就是腐烂肠胃的毒药。苏东坡很清楚,清心寡欲才是健康长寿的关键。
再说“早寝以当富”。讲的就是遵循大自然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保证必要的劳动和充足的睡眠。苏东坡倡导睡眠“八字诀”,即姿当、按摩、定心、准时。被贬黄州时,他在朋友帮助下,获得黄州城东门外废旧军营50亩荒地的种植权,既是自给自足,也是劳动健身需要。也就是从那时起,他躬耕东坡,对外自称“东坡居士”。在他看来,随缘自适,“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
接着说“安步以当车”。在苏东坡的诗文中,可见其“性好山水”“独专山水乐”“身行万里半天下”“人间绝胜略已遍”,说明他极其喜爱跋山涉水。
最后说“晚食以当肉”。本意是饿了再吃,粗茶淡饭也像吃肉一样可口。今天看,是主张生活起居要有规律,包括饮食有节、饮食有度。“东坡居士自今以往,早晚饮食,不过一爵一肉。有尊客,盛馔则三之,可损不可增……一曰安分以养福,二曰宽胃以养气,三曰省费以养财。”贬至黄州,他自我规定,一天饮食不超过一杯酒、一种肉。有客人来,菜肴增加三倍,可减不可增;请他用餐也不能破例。如此,安分可增福气;少吃让肠胃宽舒,养育胸中的浩然之气;再则,节俭可以蓄积财富。
依靠这四味看似简单的“药”,苏东坡不仅养生,也在养心。被贬黄州之后,他收敛了身上桀骜不驯的傲气,蜕去了文人的多愁善感,祛除了官场恩怨相杂的意气,涵养了稳健平和的正气和虚怀若谷的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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