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 雪
有人说,文字本无生命,但一经“咀嚼”便有了灵魂。
对这句话我很赞同,要想文字有灵魂确实是要用心“咀嚼”的,入眼——入口——入心——入骨。其实这就是我们对生活世事的感知和内化,而后形成自己异与他人的感悟,说到底不是被生活幸福到了就是被生活伤害到了,才会把心底感受用最贴切的文字给表述出来,于是留下篇篇经典,所以说,无生活,不文学。
就拿每年春末夏初杨柳之絮而言,我等众生皆以其给人们出行带来诸多不便而烦恼。可在谢道韫眼中却以其来咏雪“未若柳絮因风起”;白居易看到的是“谁能更学孩童戏,寻逐春风捉柳花”;苏轼遭贬别离加上对亡妻的思念,看到杨花更是写了“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心中情,眼中景;以我手,写我心。正所谓“以我观物,万物皆有我之色彩”。细数传世经典其作者之文,或慷慨激昂,或缠绵婉约,或观物推理,或介绍品物,无不是在用无生命的文字将生活演绎得活色生香。
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言:“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再观司马迁本人,何尝不是如此?忍宫刑之辱而书“史家之绝唱”。
若无“靖康耻”,武穆何吟《满江红》;若无物是人非,易安何书《武陵春》;若无对爱情的企盼,温庭筠何赋《望江南》。
古人用无生命的文字成就了诗词歌赋,文字穿越了千年仍能入人心引共鸣,今人何尝不是?
因为有了文字,康桥夕阳下的金柳依旧美得不可方物;江南雨巷里那个撑着油纸伞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才会屡屡出现在众人的梦里;海澄笔下被战火摧毁的土地才更能激起国人为家国而战的热情。
所以爱生活吧,无论生活赋予了你什么,都要坦然面对。人的一生与茫茫宇宙相比,连尘埃也算不了,如何让世界知道我曾来过?唯有文字。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也曾做了那个只为植物低眉的女子,忽略了千万人中,所有的相遇,忽略了云水过往里,那些不见不散的诺言。只有一株怀旧的草木里,找到了曾经熟悉的一切,并认定那是喧哗尘世最安宁的归属。
面对四季更换,芸芸众生,我们理应学习先贤,用文字不断记录美好的生活。
文字有情,生活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