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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A06  2023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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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梁晓声的小说精选集。开篇的同名小说《父亲》,是一篇近乎传记的亲情小说,讲述了梁晓声和父亲的真实故事,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梁晓声的父亲名叫梁秉奎,是《人世间》中父亲周志刚的原型。梁父12岁闯关东,从此脱离了黄土地,成为一名建筑工人,是一名刚强的山东汉子。

梁父的生活原则是“万事不求人”,他从不抱怨生活,也从不唉声叹气,但全家七口人都要靠他一人养活,生活的重担令他脾气暴躁,令人惧怕。梁晓声上小学二年级时,有一次被大孩子欺负,新衣服被人划了两道口子,“父亲不容我分说,狠狠打了我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令梁晓声委屈得三天没说话,从此变成一个“结巴磕子”,直至上中学后才自己矫正过来。

梁父对家人严厉,对自己也很苛刻。为了省钱,他三年才回一次家;他不舍得买菜吃,“一块臭豆腐吃三顿,连盘炒菜都舍不得买”。他是权威和力量的象征,也是那个时代典型的中国式父亲,隐忍而沉默。

“父亲”不善表达,但梁晓声仍能体会到宝贵的父爱。一次,他鼓励梁晓声多喝一碗粥,说能吃才长力气,“你们眼下靠我的力气吃饭,将来,你们是都要靠自己的力气吃饭的”,这难得的温情流露,让梁晓声体会到了一次父爱,心里觉得很幸福。梁晓声曾两次被推荐上大学,在第二次且是最后一次被推荐时,他开口向父亲要200元钱,这是一笔巨款,他料想父亲一定会狠狠责骂他一通,没想到父亲很快把钱就寄来了,还嘱咐他不够再要。梁晓声却心疼父亲了,没舍得花钱,躲进雨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最惊心动魄的一幕,是梁晓声和父亲一起去拉煤。为了解决小妹的待业问题,他们要帮街道主任从三十里外拉回一吨煤。大雨中,装满煤的手推车轮子卡在了铁轨里,任他们怎么推、拉、扛都无济于事,眼看一列火车开了过来,车头的灯光射了过来……幸亏道班工人及时赶到,解决了危机。“父亲”的拼命,是对生活的不屈服和呐喊,也是对女儿倾其所有的爱。

《父亲》一文,情感真挚,细节入微,写出了深沉厚重的父爱,曾获全国短篇小说奖,被央视《读书》栏目推荐。正如梁晓声所说,这是一篇忠实的文字,是“为一个由农民成为工人阶级的一员‘树碑立传’”。

除了《父亲》之外,书中还收录了《北方的森林》《钳工王》《军鸽》《带锁的日记》《冰坝》等小说。在不同的故事里,几名父亲的身份和性情迥异,然而父爱如出一辙,伟岸广阔,坚实深远,如山似海。 乔 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