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莲藕香

李晨

版次:A05  2023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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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秋天是一年里集中的果实成熟期,也是享受美食的最好季节。说起秋季美食,我不禁想起了家乡的莲藕。

俗话说:“夏采莲子秋挖藕。”记忆中,奶奶总是在夏末秋初带着我和弟弟去荷塘挖莲藕。荷塘离家不远,我们挎着篮子连走带跳、一路高歌。到达荷塘,我们在浅水边顺着荷叶慢慢下水,用手顺着探到的莲藕挖下去,边挖边慢慢晃动,当莲藕开始松动时,我们知道大功告成了,这时可以用力一拉,将莲藕直接提出水面。当然面对难挖的“顽固分子”,一般采用的方法是直接掰断。通常,我们过了晌午去挖莲藕,到傍晚才满载而归。回来与去时的心情大为不同,去时有李清照“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的兴致,回来时便有了陶公“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满足感。用力气换取果实,这样活得踏实,一天也没白过,农人的想法就是这样简单淳朴。

回到家,奶奶手脚麻利地将莲藕去皮、切片、焯水,捞出后加上生抽、米醋、白糖和盐,搅拌一下,装盘上桌。莲藕片薄薄的,堆积一碟,细细品尝,口感脆爽,香而不腻,清新自然。

秋季是吃藕的佳季,此时的莲藕藕茎粗壮饱满,质地坚实,口感更佳。莲藕吃法很多,除了生吃和凉拌这种狂放的吃法外,还有淡雅型和浓郁型的做法,如做成糯米藕、藕粉、藕盒、猪骨炖莲藕等。古人中爱莲藕者不胜枚举,宋朝姚勉在《谢田贤良送莲藕》中写道:“京陌尘埃渴肺肠,莲藕分惠带湖香”,明朝范景文也有“曾笑圆方竹,而今煮藕丝”的佳句。从古至今,人们对莲藕情有独钟,且视为舌尖上的美食。

在我对往事的回忆中,总也少不了一盘香甜的糯米藕,这也是奶奶的拿手菜。每年秋季为能吃到糯米藕,奶奶都会早起泡糯米,泡发的糯米如一个个白胖子般挨挨挤挤。莲藕要取中间最粗的一段去皮洗净,一端切下一寸左右。接下来就是往藕孔里灌泡发的糯米,一边灌一边压实,这时的糯米和藕不再是藕断丝连,而是如胶似漆。糯米灌满藕孔后,切下的莲藕作为封口,再用牙签固定,下水开煮。待藕煮得变色后,加冰糖、蜂蜜、红枣,出锅冷却后切成薄片,装盘后淋上汤汁,就可以上桌了。瞧着糯米藕,米如珍珠镶嵌其中,我和弟弟禁不住垂涎三尺,连筷子都等不及用,直接上手去拿。糯米藕甘醇厚重、甜而不腻、糯而不粘,细细咀嚼,满口生香。

莲藕不仅口感好,还有很高的营养价值,民间素有“男不离韭,女不离藕”的说法,《本草纲目》中记载其能“消淤血,解暑热”。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而那一节节“中通外直”的莲藕可谓是大自然馈赠的佳品。

时光可以带走岁月,却带不走记忆中的味道。一道道莲藕小菜,总能在舌尖上捡拾起一段段温馨时光,犒劳我现时的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