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献给母亲的悠扬颂歌

版次:A06  202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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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上的母亲》是一部关于母亲的非虚构作品。作家王熙远用质朴又充满文学张力的语言,讲述了一位母亲平凡而伟大的一生,主人公杨金元是千千万万普通女性形象的缩影。

杨金元一生跨越79载春秋,她身上的美好品质在作者笔下不是被直接叙述,而是夹杂在点滴细节中呈现出来的。她勤劳质朴,面对苦难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平静与果敢,既时刻保持尊严,诚心感恩他人的好意,又日夜辛苦劳作,积极想办法改变家庭境况。

书中没有用悲凉萧瑟的环境烘托人物的处境艰难,这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人物的苦难,也借助环境烘托出那个时代的女性对苦难的态度:她们把苦难看作自己人生的一部分,虽然苦难的到来密集而猝不及防,但苦难也赋予她们独特的生命体验和强大的生命力。在此意义上,杨金元无疑是过去时代坚韧女性形象的缩影,命运给予她的是不幸,但若没有这些典型经历,读者就无法体味女性苦难背后的坚强。真正的苦难,无论用多么诗意的笔触,都无法使其褪色,杨金元的人生经历赋予文本更广阔的社会意义。

关于女性的人生命运,杨金元给了读者一个答案:在限定条件无法更改时,以“自我”为突围契机。她选择的自我突围与救赎之路,跳脱出了婚姻的框架。一方面她充实精神食粮,虽未读书识字,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形成了一套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这些原则是支撑她直面生活的砝码;另一方面她始终努力付出,种地、缝补虽是小事,却改变了她和孩子们的命运,也让她收获了邻里亲朋的好评和孩子们的敬重。为什么看似随波逐流的生活,却拥有更强大的生命力?其实,这种“随波逐流”不能与“沉沦”等同,这是时代打在性格上的烙印。“虽累风波苦,不敢恨江湖”,正是这种性格庇佑她咀嚼与思考自身命运,从而更勇敢地面对生活。

关于女性的生命意识,作者以尽量客观的视角先解构后建构,从个人到社会,写出杨金元在起起伏伏的挣扎背后女性生命意识的复苏。这本书立足点首先在于“解构”——以母亲为中心展开叙述,以她的认知和行事作风发现被遮蔽的“风景”,纠正带有浓厚封建文化烙印的性别歧视以及女性对自我价值的屏蔽;其次开始“建构”——从主人公的视角出发建构主体意识,作者立足于母亲个人,读者却能从个人命运起伏中看到长辈们的身影。孩子们的品行充分展现了母亲品质的薪火相传,她的教导被孩子们终生铭记,她的身上饱含着生活的光明与魅力。

杨金元对于社会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沙,但小人物小事件背后是一段历史的再现。迫于生计日夜劳作、两个孩子夭折、晚年患癌……对个体来说,这些都是人生大事。在饥荒年代想尽办法保障食物供给、找野生金银花卖钱给孩子换作业本……这些有质感的生活事件充满力量,杨金元在作者的叙述中拥有了更广阔的价值。此外,她晚年儿孙满堂,游历了二十多个城市,也算是对她忙碌又操劳一生的小小慰藉。

《高山上的母亲》是一曲献给母亲的悠扬颂歌,每一个阅读过的人都会记住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她在人间永远不会消失。 白羽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