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一说,“琴棋书画诗酒茶”。茶,是我们中国人一种极为常见的饮品,这说明了它与人们日常生活有着须臾不离的关系。曾几何时,茶从“七件事”中凸显出来,开始走入“文化”之列,于是,它变得既俗又雅,既野又文,既能解渴疗疾,又可悦目赏心,受到了世人的青睐。
一杯清茶可窥见大千世界的斑斓,可品味短暂人生的辛酸欢愉。我们在此所说的茶事艺文,是借用了古已有之的“艺文”之名,以表示包括用文学、书画等反映茶事方方面面的种种艺术形式。茶事艺文是历代文人、艺术家们努力的结果和见证。
喝茶这件事可以说是当时全国上流知识分子们共同的爱好。古人喝茶非常讲究,关于喝茶的环境、礼仪、操作方式等等,都有详细的规范,比如有:宫廷茶宴、寺庙茶宴、文人茶宴各种风雅集会。
陆羽《茶经》里引用《宋录》记载说:“新安王子鸾,鸾弟豫章王子尚诣昙济道人于八公山,道人设荼茗,子尚味之,曰:‘此甘露也,何言荼茗!’” 《八公山志》记载,昙济的师父僧导亦曾在八公山西昌寺讲法,从者千人。十三岁就拜僧导为师的昙济爱茶如此,想必僧导及其从者以茶待客、以茶助修行的做法已蔚然成风,带动了八公山地区的饮茶风尚。而子鸾、子尚系兄弟俩,为南北朝宋孝武帝刘骏之子。从两位王子拜访昙济道人的情景可看出两王子亦善品茗,可知当时茶在官僚士族中已然很受欢迎。
唐代诗人刘禹锡,其诗《寄杨八寿州》中曰:“风猎红旗入寿春,满城歌舞向朱轮。八公山下清淮水,千骑尘中白面人。桂岭雨余多鹤迹,茗园晴望似龙鳞。圣朝方用敢言者,次第应须旧谏臣。”山上茗园丛丛似龙鳞,八公山非但产茶,且种植面积不小,由此可见唐时淮南地区的饮茶风气可以想见。
同为中唐诗人的韩翃有首《送南少府归寿春》写道:“人言寿春远,此去先秋到。孤客小翼舟,诸生高翅帽。淮风生竹簟,楚雨移茶灶。若在八公山,题诗一相报。”吹过清爽的秋风,淮河上茶灶煮茗,对风饮啜,确有大唐的风雅气度。
《送毕郎中提点淮南茶场》中记载 :“汴中春絮乱,淮上鮆鱼时。顺水疾奔马,出都犹脱羁。拜亲将已近,食脍不言迟。到日问茶事,遍山开几旗。”是宋代梅尧臣创作的一首诗。这首诗描绘了诗人送别毕郎中,提点淮南茶场的情景。最后一句诗写道:“到日问茶事,遍山开几旗。”这句话表达了毕郎中到达目的地后,将会详细询问茶叶的情况,茶山上的旗帜众多,显示了宋代茶场的繁荣景象。
宋代诗人刘黻在《送茶》中写道:“我得新焙珍如金,持以饷君将我心。纵无龙文与棋局,白云一椀搜书林。玉川不作陆羽沈,茫茫世上谁知音。昙济道人亦复往,八公山顶留荒岑。我生与渠似有分,一日不见几成喑。槟榔是弟橄榄兄,大抵苦涩味乃深。车声出鼎策奇隽,书窗静坐闻山禽。”诗中表达了作者得到新鲜烘焙的茶叶,视之如金,将其送给朋友,寓意着作者真诚奉上自己的心意。“昙济道人亦复往,八公山顶留荒岑。”描绘了诗中的场景,即在云雾缭绕的山林间,两位好友在八公山对弈棋局,一边品茶一边寻找着珍贵的书籍。
另根据史料记载,宋代有官府设在茶场榷卖茶叶的机构茶交易场所——十三场,又称淮南十三山场。乾德三年(公元965年)榷淮南茶,在蕲(今湖北蕲春南)、黄(今湖北黄岗)、 舒 (今安徽安庆)、庐(今安徽合肥)、寿(今安徽寿县)、光(今河南信阳南五县) 六州相继设十三买卖茶场,称十三场。茶场设官置吏,主管榷茶事宜。其职责是用茶折算向园户征税;规定园户岁额,按官定茶价预支本钱,收买茶叶;收买园户税课以外的余茶,禁止私卖;将征收和购买的茶叶就场出卖,或凭榷货务交引向茶商支付茶叶。
在这一时期,尤为突出的代表人物是淮南转运副使沈立集茶法利害十卷,“陈通商之利”,富弼、韩琪、曾文亮等也鼎力支持。嘉祐四年(1059年)仁宗赵祯下诏茶户缴纳均摊的茶叶租后可以与商人进行直接交易,不再需要向官府预支本钱,承受官府的低价抑卖。这对茶农来说多少有了点自由,有利于提高茶农们的积极性。
嘉祐四年(1059)驰茶禁,准许茶商与园户直接交易,十三场相继废。
淮南茶文化虽然在历史的变革中断层,通过史料的挖掘,足以窥见八公山古代时期茶文化的意趣,以及淮南茶场在唐宋时期的重要作用。“时代兴衰变迁,文化经久不衰”,盛于唐的“饮茶文化”流传至今,淮南人仍保持着晨起先饮一杯茶的生活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