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很冷，全本《牡丹亭》很火！”11月17日，受邀参加“百戏中华——国家大剧院非遗戏曲展演”的上海昆剧团，在国家大剧院正式开启连续三天近8小时的上中下三部全本55出《牡丹亭》演出。面对现场一票难求、三层观众席高朋满座的盛况，上海昆剧团团长谷好好忍不住感叹道。

让全本《牡丹亭》剧组感动的是，现场不仅年轻观众占了一多半，而且很多还是今年3月已经看过该剧晋京参加“新时代舞台艺术优秀剧目展演”的“二刷”观众，还有一些热情戏迷16日就冒着寒风赶到国家大剧院“艺术讲堂”参加和主创主演的面对面交流活动。

面对此情此景，导演郭小男激动道：“真的太感谢观众们的热爱了，感谢大家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情怀！”他还对所有观众推荐道：“全本《牡丹亭》和大家之前看到的很多《牡丹亭》其他版本或者精彩的折子戏不同，它有一个特殊的意义，就是呈现了汤显祖整体人文精神的表达。因此我们才能看到这位文学巨匠为什么能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为什么能和莎士比亚相提并论。这对创作者和观众来说，都是一次使命，接受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份宝贵的文化遗产，会让我们对中国文化更具自信！”

让郭小男导演更加自豪的，是全本《牡丹亭》的两位主演罗晨雪和胡维露，今年分别凭借该剧获得第31届中国戏剧梅花奖和第31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主角奖榜首。“这两个奖项都特别难拿，一个戏里两个演员同时都能拿到奖就更难了！所以这一方面证明了两个演员的努力和成绩，也说明全本《牡丹亭》在表演上特别有观赏价值！”

不少“二刷”的观众也对两位主演的表演赞不绝口，认为比上次来京演出更加纯熟精湛。观众枫林海说：“罗晨雪真是名不虚传的梅花奖得主，唱腔清丽婉转，声腔运用流畅自如，高腔不破，低腔不暗，身段结合表情，眼神似会说话，感觉舞台上的罗晨雪已经全身心与杜丽娘融为一体了！”“胡维露扮演的柳梦梅英气里含俊秀，在中本和下本将会更加大展风采。罗晨雪给人极大惊喜，她这一版的杜丽娘跟以往其他版本都不一样，虽然体态婀娜，声音娇柔，可又充满了现代女性的自主、自信和阳光。”观众王辉认为，“这跟导演主创对于汤显祖原剧本的裁剪和导演手法很有关系，比如《惊梦》里的幕后伴唱，一下子就让杜丽娘从剧情里有了一丝抽离的感觉，仿佛也在欣赏着、体悟着；又比如她在临终之时，并不是惯常的神伤，而是悲欣交集、甚至有些心向往之的意味。”

罗晨雪表示：“杜丽娘这个角色，对于我们这些昆曲新生代来说，真的是刻入骨髓当中，因为我们从小到大就对这个人物有根深蒂固的感情。我从11岁开始进入科班学艺，这个人物就一直在伴随着我成长。”学习过程中，让罗晨雪获益颇深的是前辈艺术家们的精湛演绎，同时还有郭小男导演对于全本《牡丹亭》的整体创作理念：“这样一个既写实又写意的舞台呈现，带给我们足够的想象，让我觉得一下子打开了对杜丽娘的另外一个审美感受！所以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能够演全杜丽娘的这样一个人生。”

上昆全本《牡丹亭》和大多数版本不同之处还在于“柳梦梅”由女小生担纲。上昆有着女小生的传承，在全本《牡丹亭》中扮演柳梦梅的胡维露，师承著名昆剧女小生表演艺术家岳美缇，昆剧大师蔡正仁也专门给胡维露说戏抠细节。无论团方还是导演，都希望将昆曲中的“女小生”这一美学传统延续下来。

胡维露的表现也确实不负众望，但她坦言，在整个排练过程中，自己承受了非常大的高压。“最开始我带着演折子戏的状态进入，很快就发现完全不行，然后又拼命调整状态，导演则一直否定、摧毁、否定、摧毁，但就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建立起来了对柳梦梅这个人物的理解和体会。”郭小男导演还对她说，演全本必须得有足够的体力才能唱下来，所以曾在封闭训练状态下，让他们一天之内把上中下三部8个小时的戏全连一遍，“每天就在这样的魔鬼式训练中，其实对我们演员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

《北京晚报》记者 王润 文

摄影 苏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