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强/文 田刚/摄
夏至与鸟候——夏至是24节气中诞生最早的重要节气之一,初称“日中”,后改“日长至”,最终规范为“夏至”。“至者,极也”,一年之中,夏至白天是“日长之至”,夜间是“日影短至”。夏至意味着炎热将至,气温升高,湿度增大,雷阵雨将不断出现。在北回归线以南地区,正午的太阳直射地面,会出现立竿也不见影的自然现象。
夏至“三候”为鹿角解、蝉始鸣和半夏生,鹿茸、蚕蜕、半夏都是中药材,夏至时人体阳气最旺,按照中医“冬病夏养”的理论,这些药材都可以养生入药。夏至“三候”虽无鸟候,但鸟类的繁育已进尾声,成鸟开始带着雏鸟试飞觅食,鸟类队伍空前壮大。花和鸟是永恒的搭档,夏至时节,处处繁花盛开,处处鸟语花香,自然界开始了新一轮生命周期的花鸟之趣。
袖珍猛禽,鸟中屠夫——伯劳是雀形目伯劳科伯劳属鸟类的通称。其体型虽与麻雀般大,但喙却如猛禽般粗厚强壮,前端具有利钩,且脚强健,爪锐利,天生形成肉食性猛禽的性格,堪称“袖珍猛禽”。其食物主要是昆虫,但青蛙、蜥蜴、老鼠、蛇也是它的美餐,甚至连麻雀、斑鸠、燕子等小型同类也不放过。伯劳在捕鸟时,会模仿其它鸟叫,吸引同类,然后守株待兔,解决战斗。伯劳体型小,在捕获到个头比它大的猎物后,会像屠夫将肉挂在钩上一样,将猎物穿挂在树枝、荆刺、铁丝上,然后惬意地“残忍”撕食,因此又称鸟中“屠夫”。伯劳将吃剩的食物原地保存,作为口粮储备,然后不断捕食新的猎物,继续陈列展示,作为“炫富”资本,吸引异性,抓紧脱单。
南朝皇帝的“宠鸟”——伯劳古称“鵙”,《诗经·七月》有“七月鸣鵙,八月载绩”,可见伯劳是我国古代入诗最早的鸟类。伯劳象征爱情,与燕子并非同类,而成语“劳燕分飞”却将青春恋人比喻成外力干预下的悲泪离别,天各一方。此典出于南朝梁武帝萧衍的《东飞伯劳歌》:“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意思是夫妻俩东西分离,犹如牵牛星与织女星,虽然遥遥相望,却永无相见之期,读之令人伤感无限。皇帝带了头,后世唱和者不绝,南北朝时期无数文人写过《东飞伯劳歌》,梁武帝儿子简文帝萧纲紧随其后,成“开路先锋”,动作最快。陈后主陈叔宝压轴,写了《东飞伯劳歌》之后亡国。三位皇帝都写伯劳,使得伯劳一下子成为南朝皇帝们的“宠鸟”。
淮南的夏至“鸟代”——伯劳是留鸟,主要栖息于低山、平原地带的疏林与灌木丛中,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中列“近危”状态。而在淮南则无此忧虑,市区横亘的低山群峰和遍布的湖泊湿地非常适宜伯劳的生存繁衍,长期以来人与鸟和谐相伴,伯劳与市民的安全距离越来越近,“感情距离”亦相应拉近。
夏至前夕,一位摄影家在淮南高新区E水系带状公园拍摄伯劳时,距离不到数米,人前进一步,它后退一步,再前进一步,它就怒目而视,好像是警告你:再往前我就不客气了……远古东夷族少昊氏是鸟图腾部落,以鸟名官,“伯赵氏,司至者”,伯赵就是伯劳,伯劳掌管夏至冬至,“夏至鸣,冬至止”。加之淮南市民与伯劳的关系融洽,所以将伯劳确定为夏至的淮南代表性鸟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