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捡秋

版次:A05  2024年09月20日

季 勇

缤纷金秋,村庄里处处呈现出饱满的热情。田间,大豆和玉米竞相送出采摘的请柬,徐风帮忙投递。稻谷不甘示弱,随风轻舞,以真诚的舞姿迎接村民们的到来。菜地里,紫红的茄子趁机挤开茎叶显露出来,红彤彤的番茄个个圆润,着急得要飞入家家户户的菜篮里。似乎斑斓的秋意尽显在田间地头,呈现一份收获的美丽。

奔波了数月的村民们又开始忙碌起来。板车里捆捆大豆、筐筐玉米、菜篮里各种蔬菜,都一趟一趟往家里送,带着这一季的丰足和下一季的喜悦。父母亲整天忙于家与田地之间,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也不能闲着,拾点快乐也无妨。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工具,只需一双手。在自家的豆田里,父母推着板车满载回家,我开始拾“漏车之豆”。一个个金黄大豆或躺在泥土上,或藏于田埂草叶间。我弯着腰,从这边田头捡到那头埂边。当直起身时,小袋子里已颇多收获。

玉米地里,很难拾到没有剥皮的玉米,要在直立的玉米秆间穿来穿去,也绝非易事。玉米秆比我还高,在它们之间行走,需要略微弯腰。偶尔看见一身绿色一头有深色须子的玉米,急忙拾取放入袋中,沉甸甸的,一如满满的欢喜。我在地里转上几个来回即可清场回家,乐呵呵地拎着袋子去烤玉米吃。

也有空手之时。在菜地里,蔬菜们并不情愿落地。待我去查看一番,地上除了零星烂菜没有其它。西红柿似乎在嘲笑我,哪有来菜地“捡漏”的呢?我干脆摘一个吃起来,也算不枉此行。

秋风卷着落叶似雨似蝶,置身其中,心旌摇曳,如醉如梦。那些不同色彩、形状各异的落叶,诱我去拾。手掌般的梧桐树叶、小椭圆形的香椿树叶、细长的柳树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落叶,被我一一捡拾。它们或金黄、或橙红、或淡紫,在我手上相聚,诉说着各自金秋的记忆。我将它们夹在书中,把秋留住,珍藏这一季的灿烂。

岁月如歌,唱着唱着就来到了中年。身处城市的我,总觉得秋来匆匆,去也突然,没有儿时那样清晰而鲜活。曾经拾玉米、大豆和落叶的纯真美妙的场景,依旧完整地贮存在心里,不曾被岁月磨去棱角。金秋,在大自然里徜徉,恬淡的心境捡拾岁月的馈赠,在繁杂的日子里,简单从容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