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诗意小院

徐 静

版次:A05  2024年10月16日

乡间蕴诗情,小院藏画意。在明媚的阳光伴随下,踏入那座青色的二层小楼,小楼于阳光照耀下光彩熠熠。推开铁质院门,满院的芳菲扑面而来,仿佛将四季的美妙都囊括在这一方小天地。

年逾八旬的外婆正是这方小院的主人。早年,外婆家是几间瓦房。2016年,舅舅拆除了老旧的土坯砖瓦房,在原有的宅基地上筑起了这座二层小楼。青砖与红瓦相互映衬,小楼显得清新脱俗。不仅如此,舅舅还将门前的一片菜地精心改造成如今这诗意弥漫的小院。外婆常言:“这小院呀,是我的心头挚爱,一日不见都牵肠挂肚。”

一庭展风景,一院现世界。每到初夏,蔷薇便是小院的主角。娇艳的粉蔷薇层层叠叠,簇生于梢头,宛如一帘绿色瀑布上流淌的鲜花。“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拂醉人头。”蔷薇花虽不大,却香气馥郁,外婆将它栽种在院墙下,与每一位走进小院的人分享这份独属初夏的浪漫。外婆总是满含欣慰地望着蔷薇花,说道:“这花儿就像我的孩子,瞧它们开得这般好,我心里欢喜极了。”

相比艳丽的月季花,外婆更偏爱蔷薇和茉莉,它们看似柔弱,却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充满了能量,这也正是外婆当下生活的状态。

除了这些美丽的花卉,院子里还有苹果树、杏树以及屋后那片绿油油的菜园。记得有一回,外婆种的苹果树第一年结出的果子又小又酸,外婆却笑着说:“这是树娃娃初次结果,权当‘练手’啦。”次年,苹果树上结出的果子又大又甜,外婆把苹果分给左邻右舍,众人皆夸赞外婆种树有道。

这座集果园、菜园、花园于一体的小院,离不开外婆每日的辛勤操持。清晨,阳光尚未完全洒满小院,外婆已手持小锄头,蹲在菜地里,仔细地为蔬菜清除杂草,嘴里还轻声念叨:“小家伙们,快快长大哟。”浇水时,她会小心翼翼地控制水流,仿佛那水是珍贵的琼浆玉液。

午后,外婆会坐在院里的树荫下,戴着老花镜,为那些盛开的花朵修剪枝叶。她的神情专注而温柔,手中的剪刀轻轻舞动,好似在为花朵梳妆打扮。有时,她还会与花朵们轻言细语,如同与老友交谈。

有一次,连续几日的大雨让院里的蔬菜遭了殃,外婆心疼万分。雨一停,她便赶忙补种、施肥,在她的悉心照料下,蔬菜很快恢复了生机。外婆常跟我们讲:“我特别喜欢打理这园子,这不但能锻炼身体,还能陶冶性情,看着这些花花草草,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外公离去后,外婆一直独居在这方小院。她喜欢与小院中的花草交流,心灵得到慰藉,烦恼也随之消散。外婆说:“在小院里总会邂逅许多惊喜,绽放的一朵小花、抽发的一条嫩枝、结出的一颗果子,小院的每一天都在变化,这一切是大自然的恩赐,也是生活的馈赠。这小院啊,是我的精神支柱,有它相伴,我便不再孤寂了。”仿佛世界再辽阔,也不过这一个院子,四季交替、生命流转,所有的情境都化作檐下的风霜雨雪。恰如梁思成所言:“人有了一个自己的院落,精神才算有了寄托。”心有所依,此生无憾。

一方小院,装满人间的欢乐与清宁,让外婆的晚年生活充盈而美好,安享四季的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