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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5版：舜耕文苑
小满天，在农历四月，正值“首夏清和”，是夏天的第二个节气，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夏天开始，所以古人称“首夏”，亦称“始夏”。我独爱江南的小满天，此时静心品画读诗，可谓惬意舒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古人创作了许多描绘小满的诗书画。其中，南宋王升的《首夏帖》，就是传世精品，为纸本行书，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此帖精学米芾书法，是他晚年之笔，气势酣畅，笔法老健。其中写道：“首夏清和，伏惟神明赞相，尊候万福，再会未期，伏几相时保重。”意思是说，小满天惬意舒爽，所以告慰好友伯兴，不知何日再能相见，叙思念之情，道友谊珍重。
给学生讲国画，讲到“留白”，我说国画很多所谓的“意境”，正是在这留白处表现出来的，因为这是一幅画的空间所在，是一幅画呼吸的地方，人们能够为之遐想。所以画面不是越满越好，画什么是基础，画得像是技术，怎样营造“留白”处，才是深度。他们懵懂地看着我，的确，小小年纪，恐怕我的话只是风一般吹过，若干年后，或许能够想起来，但于当前，他们是无法理解的。
晨雾未散的麦田里，齐腰的麦穗垂着青玉般的头颅，芒刺间凝结的露珠将坠未坠，像极了二八年华的少女欲说还休的心事。我站在田埂上，看远处牧童用野燕麦身茎做成哨子，清越的哨音掠过麦浪，惊起一群画眉。
这是小满时节特有的景致，万物都在奔赴圆满的途中，却始终留着一线余地，像宣纸上将干未干的墨痕，氤氲着无限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