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日 | 一 | 二 | 三 | 四 | 五 | 六 |
|---|
第A05版:舜耕文苑
董改正
阳台外焊着钢筋,近处是一堵老墙,稍远处又是高楼,再远处还是。
我养了一朵云,就在我阳台的天上。
下面是一些树,桂树、香樟、银杏,更多的是构树。构树是野生的,它们的种子起先来自风的戏谑,或是飞过的鸟。构树是飞翔的树,就像鸟一样,也像云。
我从未照顾过构树,它们不需要。春来发几枝,夏日挂果,果红色,如粢毛肉圆,一个个凸起的点上,点着针尖大小的黑。热闹,喜庆,一只只鸟就飞来了,白嘴鸦、喜鹊、黄雀、画眉、伯劳,聚集在树上,啄啄啄,啄啄啄,啄啄啄啄,一边啄一边吵,哦,不是吵,太寂静了,听着声音就大,或者是它们平常隔得远,擦身而过打招呼时,不由得就大嗓门了,是唠嗑才对。啄得红浆飞溅,溅在空中,洒在地上,地上一地的碎红。跟落英不一样,它们是种子,尘埃落定,它们就落定了。这个时候,它们的上空就有一朵云跟我一起看着。天是蓝的,蓝得像假的一样。云是白的,白得跟童年时一样。云是有表情的,它笑眯眯地看着热闹,也顺便看一眼窗前的我。
王贵宏
从人踩车压的干硬泥土中千辛万苦地拱出来,蒲公英曾被雪辱霜欺了很久。可它从未退缩,它知道,在这乍暖还寒的早春,泥土中有无数蓄势待发的生命将破土而出,如果倦怠,大自然的残酷竞争会使它毫无立足之地。
它费劲地在布满尖锐石块和沙砾的泥土中往上拱着,忍受着被泥土沙砾挤压的痛楚,不顾那漫无边际铺展开来的寒冷和黑暗,终于,经过漫长的缄默,漫长的拼搏,一线曙光在头顶的缝隙中露了出来——它看到了阳光的灿烂,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当它从泥土中探出身子,举目四望,田野仍很荒芜,树木举着干瘦的手臂在风中挥舞,最皮实的小草虽然也钻出了地面,但它们瑟缩着,在冷风中一阵阵发抖。它用手臂支撑着地面,身子不停地往上挺,拼命地吸收阳光和水分。
刘云燕
姐姐生了三胞胎,风里来,雨里去,总算把三个孩子都拉扯大了。
孩子们都有出息。一个女儿在本市上学,放假回家。另外一个女儿在南方上学,假期留在当地实习。儿子应征入了伍。
除夕之夜,往常热闹的五口之家,只剩下了三个人。姐姐照常做了一大桌子美食,说:“今年尽管孩子们不能都回来,但是我们争取留下个全家福。”大家还没动筷子,姐夫的电话响起来:“铃——”。姐夫拿起手机,兴奋地叫起来:“快来,儿子来电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