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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5版:舜耕文苑
潘玉毅
午夜梦回,听见雨在屋外敲门。它先是御风而行,停于阳台外,在晾衣支架上信手挥弹,见无人应答,又蹬蹬蹬地跑到屋后,敲起了后窗户。大半夜的,并不想理它,被子一扯,脖子一缩,翻个身,继续睡去,但那声音仿佛在心底扎下了根,我的脑海里忽然跳出一个词来——“雨脚”。万物皆有脚,雨应当也如是,如它无脚,何以能跑这么快?
尚丽娥
晨光漫过老槐树的枝桠时,父亲总在门槛上磨那把旧镰刀。刀刃与青石的摩擦声惊醒了檐角的露珠,簌簌落进他藏青布衫的褶皱里,洇出深褐色的年轮。那时我不懂,他脊背上蜿蜒的汗渍,是解读父爱的第一串密码。
童年是浸泡在永久牌自行车钢圈里的岁月。每个霜结窗花的清晨,父亲都会用粗布裹着烤红薯,塞进我的书包。车轮碾过结冰的田埂,他的背影在雾霭中起伏如丘陵,后座上的我数着他棉袄绽开的线头,像数着土地裂开的沟壑。有次风雪封路,他竟推着车在积雪中跋涉十里,皮袄里裹着的我听见他胸腔轰鸣如雷,呼出的白气凝成我睫毛上的冰凌。
白艳玲
“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时候,母亲会说“春风不缠身”。母亲说的是感受和经验,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
当春风还只是害羞地在林间犹疑地探头时,我就迫不及待地换下了笨重的棉衣,轻快地走在了春风里。这时,母亲就会着急忙慌地跑来,坚持让我穿上夹袄,说是春天要捂捂。一番坚持之后,只剩妥协和无奈的感慨:“有一种冷叫妈妈觉得你冷。”